灵岩遗旨(二)
自行盛德
一 淡泊名利
光之名心 淡极淡极
视名若粪 不以为荣
不妄誉人 不受人誉
宁愿斩头 不愿祝寿
不入社会 独行其志
不收徒众 不立门庭
不喜募缘 随力作为
不自轻法 不令人轻法
少失问学 老无所知
一介庸僧 百无一能
人微德薄 不敢为师
鹦鹉学舌 亦非不会
阅世既久 虑事稍详
佛号一举 妄念全消
宿业真如 同一不生不灭
一生行履 如此而已
二 一心念佛
宗教门高 无力窥测
净土道大 决志遵行
自量己力 不随人转
誓尽此生 作自了汉
佛无虚愿 当不弃我
心如赤子 但候死期
唯于净土 颇欲同往
大难当前 了无畏惧
三 自励法语
化他风范
一 端守平常
法不孤起 道在人弘
他人宏法 多重开悟
光之说法 与人不同
不顺人情 但顺机宜
不喜张罗 不另起炉灶
真欲利人 勿守成规
无迹而化 易于普及
二 善契时机
流通佛法 大非易事
会集之本 何敢流通
立言之道 千难万难
宏法利生 贵识时机
因时制宜 方为通人
非大通家 不可说圆融话
三 唯说念佛
不以大话 撑空架子
专售一货 往往起家
略知大义 以此相告
同生正信 聊尽我心
光之用心 人多不知
四 关于文钞
文虽拙朴 义本佛经
世出世法 皆有发明
分析明了 引人入胜
依之修持 决定往生
初发心者 不可不读
竭诚阅之 自得利益
顺流而导 势如破竹
护持圣教
一 三宝功德
三宝住世 永为舟航
佛法流通 利益无量
续佛慧命 唯僧是赖
法道统绪 必须归一
二 三藏妙典
一代所说 权分五时
三藏妙典 取用不竭
护印大藏 不分彼此
校正流通 权宜从事
三 关于出家
1. 近来时弊
今人出家 多易懈惰
佛法之衰 实基于此
2. 出家非易
易如反掌 难如登天
今日出家 不若在家
女身多障 出家更难
曲顺亲心 居尘学道
既已出家 当治习气
3. 重在立志
出家受戒 为了生死
有向上志 多多益善
上叩佛慈 冥示可否
四 护持之道
革故鼎新 实赖人为
内护外护 相需而行
推己及人 势不能止
调和法门 须至公至正
力不能及 不可妄为
相宜审势 可行则行
如意安僧 生死有托
灵岩之缘
灵岩圣地 缘起因由
灵岩规矩 与众不同
爱惜资具 助成道业
略示六要 卫护道场
有一违者 立即出院
自行盛德
一 淡泊名利
光之名心 淡极淡极
光之为人,绝不愿留虚名以污人耳目。但期临终仗佛力以往生,则所愿足矣。至于行履,有何可上纸笔,著述亦无。《文钞》,自徐蔚如排印后,则随顺人 情,为之流布。自十五年中华书局《增广文钞》版排好,此后所有随便应酬之作,概不存稿。吾乡同辈,已经死尽。赵士英乃后生,得其传闻,而“一片明月照九 州”之偈,亦非光作。光之为人,不傲不谄,视一切有势力无势力者,亦无二致。居士既抄赵士英之记,今仍寄回,亦不修改,以不愿留此丑迹于世。若即将此纸撕 灭,窃恐居士谓不近人情。今人每每求诸名人,为己父母,及为己作诸传记,以期留身后之名耳。光颇以此为耻,不但光自己不求人作,即光父母,亦不自作,况求 人乎?纵能名满天下,还能以此了生死否?以故光之名心,淡极淡极。每见求人撰文者,心辄痛息。以故常曰: 世间人多多都是好名而恶实。光岂恶名哉,以无实之名,实为大辱,故不愿有此空名也。(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一 民国二十年)
光之为人,无可不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来去任伊,于我无预。今年事务繁重,无暇回秦。以若回秦,则《大士颂》《普陀山志》,悉无人校对料理矣。 况尚有南京法云寺,增设慈幼院之事。彼冯梦老、王一亭等,悉拉光于中以助闹热。然光之所幸,在无贪心。使稍有贪名之心,则法云寺开山第一代,岂肯让人。而 光视此名位,直同牢狱囚犯,唯恐或被拘絷也。(三编下?复康寄遥居士书)
视名若粪 不以为荣
以后凡有提及光之文字,只直叙其事,不得妄戴高帽子。在汝意以为荣,不知既不是自己之帽子,妄为戴上,人便指为假冒、为瞎充,其辱大矣。民九年常州 庄蕴宽到普陀法雨寺,作一首诗,光往彼房,与光。光视之,笑笑,放在他桌子上,不拿去。何以故?以帽子太高,万不敢戴故。然世之好名者,尚求人为己做高帽 子。光与彼心相不同,彼以为荣,光以为辱。祈以此语备告同门,至嘱至嘱!(三编下?复袁德常居士书三)
光大约不久了,故将已了者了之,不能了者亦了之。光死,绝不与现在僧相同,瞎张罗,送讣文,开弔,求题跋,敛些大粪堆在头上以为荣。(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二)
光亦非世之久客,我死之后,凡我弟子,只可依教修持,不得七拉八扯,把我一个土偶,装做真金,则是以凡滥圣。自己与光,同得罪过。(续编上?复李德明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四年)
此刻似不如清晨之疲怠,谅不至即死。然死固有所不免,当与熟悉者说。光死仍照常为自己念佛,不须为光念。何以故?以尚不与自己念,即为光念,也不济 事。果真为自己念,不为光念,光反得大利益。是故,无论何人何事,都要将有大利益的事认真做。则一切空套子、假面具,都成真实功德。真实人方是佛弟子。光 见一大老死,一人作像赞云: “于穆大雄,出现世间。”又一弟子与其师玉嵀作传云: “其行为与永明同,殆永明之后身乎?”光批云: “以凡滥圣,罪在不原。”玉师虽好,何可作如此赞乎?玉师有知,当痛哭流涕矣。好好的佛法,就教好名而恶实的弄得糟透了。吾人不能矫正时弊,何敢跟到敛大 粪的一般人凑热闹,以教一切人为自己多多的敛些。意欲流芳百世,而不知其实在遗臭万年也。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 之。(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三)
不妄誉人 不受人誉
光之为人,绝无我相。所不愿闻者,过分恭维,此外则一无执著。(三编上?复潘对凫居士书一)
居士乐道之心,极为真切。至于誉不慧处,未免失于俗派。光一介庸僧,但只知学愚夫愚妇之专念佛名,何可如是过赞。(增广上?复马舜卿居士书)
光粥饭僧耳,一向率真,绝不肯虚誉人,亦绝不愿人虚誉己。(续编上?复湘阴黄颂平居士书)
手书备悉。誉我过甚,令人不安。光之为人,心直口快。不过誉人,不受人誉。年虽八十,一无所知,故止以念佛为自了计。但以业重,绝无所得,由有六十 年之阅历,所说不至误人耳。座下既不以《文钞》芜秽见弃,当依《文钞》所说而修,决不至误汝大事。至于来山一事,实可不必。净土法门,绝无口传心授之事。 任人于经教著述中自行领会,无不得者。莲宗九祖,非各宗之一一亲传,乃后人择其宏净功深者而称之,实则尚不止九、十也。
光出家后,发愿不收徒众,不作住持,不作讲师,亦不接人之法。当唐宋时,尚有传佛心印之法,今则只一历代源流而已。名之为法,亦太可怜,净宗绝无此 事。来山尚不如看书之有益,古人云: “见面不如闻名。”即来与座下说者,仍是《文钞》中话,岂另有特别奥妙之秘法乎?十余年前与吴璧华书末云: “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又《楞严经》势至《圆通章》末后云: “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无选择者,遍用根尘识大以念佛也。念佛仗佛力了生死,禅仗自力了生死。今人能悟者,尚 不可多见,况证四果藏教及七信圆教乎?四果七信,方了生死。都摄六根,入手在听。无论大声念、小声念、不开口心中默念,均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此念佛之秘 诀也。信愿行三,为净土纲要; 都摄六根,为念佛秘诀。知此二者,更不须再问人矣。(三编上?复明性大师书)
光一生不妄誉人,亦极恶人妄誉己。汝誉玉师作如此说,是率学佛之人作伪也,可不慎哉!如此报玉师恩,玉师有知,当即痛哭流涕矣。光已七十九,过二十 日即八十,死或在年内,或尚要受几年罪。光死,只许你们认真以净土法门自利利他。若为光作赞传诔等,传送遐迩,乃系光之怨家。光一生不受人之虚誉,以死而 无知而虚誉之,是为欺心。光只要弥陀慈父肯垂怜,此外,一不愿闻也。(三编上?复了凡冶公二居士书)
宁愿斩头 不愿祝寿
光老矣,绝不愿人多事。有言为光祝寿者,光云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三编上?复章缘净居士书一 廿九年六月初)
光一生不与流俗同起倒,什么八十不八十。有为光言祝寿者,光不但不领情,且深恶痛绝,以为大辱。祈勿以此事为光言。若对光言祝寿,是视光为流俗矣。(三编上?复严伯放居士书二)
不入社会 独行其志
光一生不入人社会,独行其志。在普陀时,初常住普请吃斋亦去。一顿斋,吃二三点钟,觉甚讨厌,遂不去吃斋二十多年。此次乃个人尽心之事,若作平常请 法师讲经之派,则完全失宜。打七办法,虽不能随众。仍须守打七之规矩,无论何人概不会。以若会一人,则非累死不可。光民十到杭州常寂光,彼照应事者绝无章 程,来者屡续而来,两日口内通烂。此次已成行家,固不得不先声明。光来时当带一茶头,凡饮食诸事,归彼料理。早午晚三餐,在房间独食。早粥或馒头或饼,只 用一个; 午一碗菜,四个馒头; 晚一大碗面,茶房会说。光数十年吃饭不剩菜,故只要一碗菜,吃完以馒头将碗之油汁揩净,切不可谓菜吃完为菜少。此外,所有络络索索的点心,通不用。七圆 满,亦不吃斋。即会中办斋,光亦不同吃,无精神相陪故。圆满之次日,即回苏,亦不许送。送至门外即止。若又送,则成市气,不成护国息灾之章程矣。(三编 上?复屈文六居士书一 民廿五九月十七)
不收徒众 不立门庭
光之为人,了无私心,以故一生不收徒众,不立门庭,不结社会。有人送光之钱,不用于印书,即用于赈急,不令由他人之钱,长自己之业。况今已六十八岁,来日无多,正好为自己与他人作往生西方之缘而已。(三编上?复王照离居士书一 民十七十月十四灯下)
光出家时,即发愿不作寺庙主人,不剃度徒弟,不募缘。今已七十八,皆守过去。再过二日,则七十九,旦夕将死,何可又违初衷?(续编上?复宋慧湛居士书民国二十七年)
不喜募缘 随力作为
光虽未死,且作死想。以故一切事,既不能料理,则不过问,以后随师作主办。钱财在上海者,光俱不要。有力多印,无力少印,再无力不印。均随财力为准,切勿负债,以致棘手劳心也。(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四)
光一生不喜募缘。随我之力,钱财有助者大办,无助者小办,俾人我各适其适即已。(三编上?复周善昌居士书四)
不自轻法 不令人轻法
阁下既知净土法门,但当一志修持,何必皈依。光与阁下为莲友可也。须知学佛之人,普愿人人悉知佛法。虽极深怨家,亦愿彼速出生死。至于皈依,则不敢 随便。彼以轻心慢心而求皈依三宝,若即许者,即为自轻佛法,亦不能令人深种善根。此依住持法道之义,与前不同。以轻心慢心皈依者,便无由生诚敬心。世间学 一才一艺,下至剃头修脚者拜师,尚须三拜九叩。况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绝不肯自屈一句。空自屈话,尚不肯说,只以“谨上”二字为事。 光虽庸愚,何敢自轻。故祈阁下但自力修,不须皈依也。(三编上?复罗省吾居士书一)
光一向坦率,凡有来信问佛法者,无论彼如何倨傲,皆与彼说。唯求皈依者,若不用自屈之字样。或婉辞,或直陈其不合礼而辞之。汝正月间,想也是“谨 上”。光已说其所以,不敢自轻佛法,亦不敢令人轻法。皈依不是只皈依光一人,以皈依佛法僧三宝故。今观汝之信,亦可谓诚恳之至。然于署名下,仍是“谨 上”。今且以汝之诚,破例为之。(三编上?复罗省吾居士书二)
少失问学 老无所知
光少失问学,老无所知。近三二年,每有谬听人言,有所问讯者,然只以己之所知所能者告之。至于佛法之精义、禅定之实证,则非光所知。亦不敢以不知为知,而妄为谈叙也。(增广上?复尤弘如居士书)
一介庸僧 百无一能
印光乃西秦百无一能之粥饭庸僧,宿业深重,致遭天谴。生甫六月,遂即病目,经一百八十日,目未一开,除食息外,昼夜常哭。承宿善力,好而犹能见天, 亦大幸矣。及成童读书,又陷入程、朱、韩、欧辟佛之漩涡中,从兹日以辟佛为志事。而业相又现,疾病缠绵,深思力究,方知其非。于二十一岁,出家为僧,以见 僧有不如法者,发愿不住持寺庙,不收徒,不化缘,不与人结社会。五十余年,不改初志。近在吴门作活埋观。九月初,中国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菩提学会领袖 屈文六居士等,以光年老,或有心得,而不知其只能吃粥吃饭。请于启建护国息灾法会时,来沪演说,固辞不获,只好将错就错。至期,每日邓慧载,及无锡二三居 士,各于收音机,听而录之,持来求为鉴定,即欲排印。所录互有出入,而邓之字大,遂依之略为笔削。此稿,大通家固不要看。倘愚钝如光,又欲即生了生死大 事,及欲治心治身,治家治国,无从下手者,阅之或可不无小补云。(续编下?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序 民二十五年)
了清和尚,以手书见示,深感居士为法真心,爱我至意,而不知其为爱之之道,故不得不略陈梗概,以去疑情。《佛门汇载》,乃欲以振兴法道、开导愚迷, 非理致渊深、笔墨超妙如海阔天空、金声玉振,令人一见即能猛省,如暮夜闻钟、顿醒幻梦者,何堪凑入?印光一介庸僧,百无一能,兼以久婴目疾,不能遍阅经 论,又以素无闻性,彻过彻忘,方寸之中,了无所有,何能预此嘉会乎哉?数十年来,无事不亲翰墨,蔚如搜其芜稿,为之刻板,已属过分,况今又作以贻时事新报 馆乎?语云: 无米不能炊饭。光非不要体面,但以无米之故,不能以土石糠糩假充佳肴,以贻人诮让。至于俗家族第,出家年岁,及所住之处,所作之事,乃大通家有功法道,后 人录之以作标榜,发人景仰企慕之心,不得不尔。若光之庸劣,食息之外,了无所知,了无所能,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乃成刻人粪为旃檀,美则美矣,只是臭 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华则华矣,但唯色而无光。光未出家,即以虚张声势为愧,况今欲从诸上善人,优游于安养世界,岂肯无而为有,以欺世自欺乎哉? (三编下?复周群铮居士书)
人微德薄 不敢为师
不慧人微德薄,百无一能。寄食普陀,苟延残喘,不敢为人作师。故谢恩光在先亦有此说,皆辞而不受。阁下皈依三宝,随于本地择其品行端方者,拜以为 师,则已得为如来弟子矣。下次再有笔札,不得用皈依字样。贵地既无明眼通人,光自愧道业未成,不敢作师,然复随缘开示者。喻如无足之人,一步难移,安坐三 叉路口。有欲直达家乡,不知所趣者,指令得其正道,速达家乡。而归家之人,断不以彼之不能行,并其言而废之也。(增广上?复高邵麟居士书一)
光粥饭僧耳,除著衣吃饭外,别无所能。幸尚肯学愚夫愚妇之派,不致徒叹奈何而已。阁下欲受皈戒,何不择道德学问高超者,而择一粥饭僧?然则阁下亦将 欲逐愚夫愚妇之队,而不愿附于高超奇特之班耶?虽然,当兹时世,尚是愚夫愚妇之所行为有实际。倘高超奇特者,肯将高超奇特放下,其结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 在。若不肯放下,则其结局,亦只得高超奇特之虚名,决无高超奇特之实际可得也。(三编下?复李觐丹居士书一)
光乃无知无识粥饭僧,道德修持毫无,只会念几句佛,何能作人之师?来意虔诚,不得不略谈显宗究竟大法也。(三编上?复周志诚居士书 二廿五年五月六日)
光粥饭庸僧,于禅于教,皆未从事,唯依念佛,以为依归。至于为人作师,实不敢妄充,亦有误听人言,求取法名者,亦赧颜应之。以期彼于佛法中生信心, 种善根。非曰光即可以为人师也。至于阁下,禅教俱通,戒行精严,坚持八戒,常行午食。光尚未能持午,使此时冒冒然应之,汝后纵不当面唾骂,必至憾昔未察, 以致于求福田中,反成轻僧慢法之举,故不得不为说其所以。祈转拜高人,庶得大利益矣。又因坐明心一语,亦非可轻易而说。若对未知佛法人略明理性,或可说 之。若克实说,明心不到大彻大悟田地,谁敢自诩?以此祈阁下自审。若实如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庞居士闻“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大慧 闻“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田地方可。否则何敢妄说明心。光本下劣僧,不敢说过头话,亦不敢以过头话恭维人,故有此冲冒。(三编上?复季国香居士书一)
光乃一平常粥饭僧,只知学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求生西方。倘或意谓有什么高超玄妙,人莫企及之见地与行持,则便成误会矣。观诸位来书,并所立章程,似与光之程度心相相仿佛。然自揣凉薄,绝不愿为人作师。而远道函求,亦只可将错就错耳。(三编下?复福州佛学社书)
鹦鹉学舌 亦非不会
至谓印光真能以佛知见为知见,光何人斯,敢当此过誉乎?不过直心直口,说我所见而已。若或当不当,一任阅者判断,光决不计乎此也……光惭愧之极,理 性亦未大明。若学鹦鹉学人语,亦非全不会说。唯自既不以通家自居,彼亦不以不通为嫌,即不妨以不通告之。故不主张说理性与玄妙也。(三编下?复温光熹居士 书五)
阅世既久 虑事稍详
汝不须闭关,但在家中自修即已。现在兵匪充斥,汝常在家,彼等宵小尚不至生别种心。汝若常不在家,彼等或至乘隙偷窃,及与抢劫,可虑之至。倓虚师特 为汝留,不计及此,殆亦不甚洞事务。千万不可离家。在家领妻室儿女媳孙等同修,其功德更为殊胜多矣。光阅世六十八年,虽所学佛法,未能出人之上,至于虑 事,似比人稍详审点。汝既信光,不可师心自是。只可在家修,千万不可在极乐寺闭关。即打七,亦不可在极乐寺,因此时不可按太平世道论。若在太平世道,虽无 意外之虞,亦难令眷属同种善根。(三编上?复陈飞青居士书四)
佛号一举 妄念全消
岁在丙午,予掩关于慈溪之宝庆寺。谢绝世缘,修习净业。值寺主延谛闲法师,讲《弥陀疏钞》于关傍。予遂效匡衡凿壁故事,于关壁开一小窦。不离当处, 常参讲筵。从兹念佛,愈觉亲切。佛号一举,妄念全消。透体清凉,中怀悦豫。直同甘露灌顶,醍醐沃心。其为乐也,莫能喻焉。(增广下附录?念佛三昧摸象记)
宿业真如 同一不生不灭
去岁妄企亲证念佛三昧,而念佛三昧,仍是全体业力。今年自知惭愧,于九月半起七,至明春二月底止,念佛三昧,不敢高期。但企忏悔宿业,令其净尽耳。 谁知宿业,竟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佛光普照法界,我以业障不能亲炙,苦哉苦哉!奈何奈何!书此愚怀,以期知己者代我分忧而已。(三编上?复高鹤年居 士书三 民国八年十二月初四日)
一生行履 如此而已
民廿八年冬,外国人某氏至灵岩,谒见大师有所请问,互用笔谈,大师自述略历行愿如左。
经历: 光绪七年出家。八年受戒。十二年往北京红螺山。十七年移住北京圆广寺。十九年至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住闲寮。三十余年不任事,至民十七年有广东皈依弟子拟请 往香港,离普陀,暂住上海太平寺。十八年春拟去,以印书事未果。十九年来苏州报国寺闭关。廿六年十月避难来灵岩,已满二年。现已朝不保夕,待死而已。此五 十九年之经历也。一生不与人结社会,即中国佛教会,亦无名字列入。
近来动静: 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
行事: 每日量己之力,念佛并持大悲咒,以为自利利他之据。一生不收一剃度徒弟,不接住一寺。
主义及念佛教义: 对一切人,皆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无论出家在家,均以各尽各人职分为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人无贵贱,均以此告。 令一切人先做世间贤人善人,庶可仗佛慈力,超凡入圣,往生西方也。并不与人说做不到之大话,任人谓己为百无一能之粥饭僧,此其大略也。(三编上?大师自 述)
二 一心念佛
宗教门高 无力窥测
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遂即病目。从此一百八十日,未一开眼。除食息外,昼夜长哭。迨好之后,尚能见天。入塾读书,深中韩欧程朱之毒,幸无诸公之 才。否则当受生身陷狱之报。后知彼非,因即出家。宗教门高,无力窥测。唯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二十年前,挂搭普陀法雨寺,住闲寮。印光二字,绝不形诸纸 笔,故得安乐无扰。民六年,已有二人将《与友人书》排印数千送人。次年徐蔚如印《文钞》,此后则日无暇晷矣。光只以净土法门为彼说,一任人谓我无知无识 耳。汝既读《文钞》《安士书》《了凡四训》等,以此自行化他,足可绰绰有余。若再研究宗教,窃恐见宗语之妙、教理之深,又将净土弁髦视之。反不如老实头一 无所知,一心念佛之为稳当也。(三编上?复化凡居士书)
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宗教门高,末由进步。权依净土,以为躲根。天姿陋劣,故无从广参知识。客路竛竮,因廿载寄食普陀。(增广上?复江西端甫黎居士书)
净土道大 决志遵行
光宿业深重,受生佛法断灭之乡。出世半年,又遭六月闭目之痛。入塾读书,屡受盗匪兵戈之扰。稍开知识,复中程朱辟佛之毒。所幸学识全无,不能造生陷 阿鼻之业。设或才智等伊,必至作十虚莫容之愆。由此意恶,长婴病苦,数年直同废人。一旦始知错误,于是出家为僧,冀灭罪咎。宗教理深,无力研究。净土道 大,决志遵行。拟作粥饭自了僧,不做弘法利生梦。三十三岁,至普陀法雨寺,住持化闻和尚,知光只会吃饭,别无所能。遂令常作食客,不委一毫事务。二十余 年,颇得安乐。经年无一人来访,无一函见投。(续编上?续编发刊序 民国二十八年,己卯,孟夏。)
光以钝根自量,于初出家,即以净土为皈依。又经五十余年之阅历,虽于佛法无所了解,然于净土一法,固以最初之志,未尝或错。而于一切有缘之人,均以为奉劝。(续编上?复南通张海桥居士书 民国二十五年)
自量己力 不随人转
不慧二十一岁,辞亲出家,亦可谓发心真而立行猛矣。至今五十三岁,若宗若教,毫无所得。徒负亲恩,空为佛子。所幸者净土一法,于出家学《弥陀经》 时,已生信心。实未蒙一知识开示。以当时业师,与诸知识,皆主参究。所有开示,皆破净土。吾则自量己力,不随人转。虽佛祖现身,犹不改作,况知识所说乎! (增广上?与谢融脱居士书)
誓尽此生 作自了汉
出家为僧,专修净业,誓尽此生,作自了汉。决不建立门庭,广收徒众。以致后世子孙,败坏佛法,并拉光于阿鼻地狱中,同彼受苦也。(续编下?嘉言录题词并序 民十六年)
佛无虚愿 当不弃我
光宿业深重,虽则五十余年虚预僧伦,一切诸法,皆无所知。虽常念佛,以业重故,其心与佛,未尝相应。然信佛无虚愿,当不弃我,故其志愿,任谁莫转。(续编下?劝修念佛法门序 民二十七年)
心如赤子 但候死期
光年届七十,心如赤子之无知。但候死期,除念佛外,别无所为。(续编上?复无锡佛学会少年学佛社书民国二十三年)
圆山和尚材德弘备,何竟俯欲见光?以光本一无道无德无知无识之粥饭僧,一部《文钞》,备将满腹草料,彻底吐尽,见之又有何益。况光已衰老不能勤学, 若色力强壮,彼既来华,光当学彼所得。今老矣,除持名外,无一法应学。以死期将至,恐所学愈多,心识愈难淳净。或致与佛感应不交。则一不往生,永劫流转, 岂不大可哀哉。汝年齿犹轻,固宜勤学。然一座大须弥山之靠山,切勿视作泛常而忽之。则庶乎不堕显荫之覆辙,而得与诸上善人同亲炙于弥陀愿王也。(三编上? 复恒惭法师书一)
唯于净土 颇欲同往
我以宿业力,曾作一阐提,
效法韩欧等,其愚莫能医。
幸得病数年,时复深长思,
古今众圣贤,岂皆无所知。
彼既悉遵奉,我何敢毁訾,
虽圣有不知,韩欧焉足师。
因兹皈依佛,剃发而披缁,
自量宿业深,宗教非所宜。
唯有仗佛力,或可副所期,
专心修净业,庶得预莲池。
近十余年来,人或谬见问,
所答亦以此,不敢稍越分。
(续编下?嘉言录题词并序 民十六年)
印光一粥饭僧耳,法门中事,概不能知。唯于净土,颇欲自他同生。以故凡有缁素见访,皆以此奉答。(增广上?复包右武居士书一)
光粥饭僧耳,于宗于教,皆无所知。唯自谅陋劣,专以净土为事。(三编上?复陈士牧居士书一 甲子年正月二十一日)
大难当前 了无畏惧
避地之事,乃大富翁之行为。吾人乃一穷和尚,何得预先即避。倘果战及苏,亦非决定不避,避亦易易,何得将此事看得如此重大乎?若战事可停,印书局开工,尚大有事。若离苏远行,则诸难接洽耳。(续编上?复慧龙居士书民 国二十一年)
此次或有大祸,光实无有迁移之念。以老病畏寒,不能迁移,勿道光不移动,即德许亦不移动。以光若一去,报国即废,无人维持矣。况苏州数十万人,均不 去,吾僧徒何特畏死以去,以令苏人增大惶惧乎?廿一年苏亦垂危,去者十之七,尚有决不为动者,凡逃难者,均遭抢劫之难,不逃难者,安然无患。有几处函邀往 彼者,光复云: 若有危险,当随炸弹而去,校比路上受抢劫,长时怀忧惧,为优胜多多。此次若起战事,当以不动自守。死乃人各难免,与其流难失所而死,不如安住不动而死之为 安乐也。现在弘化社事,悉归光任,随分随力以办,并不愿广为募化,以令人生厌,而起疑光贪财之心也。祈放心勿念。三界无安,西方极乐,唯此为所迁之地,此 外则一无所迁。现不出关,以省各处讲演之烦。以后无要事,不必来信,以免彼此劳神。(三编上?复谢慧霖居士书二十九)
三 自励法语
虚度七十,来日无几。如囚赴市,步步近死。
谢绝一切,专修净土。倘鉴愚诚,是真莲友。
(三编下?苏州报国寺关房题壁偈 民廿四年)
念佛方能消宿业,
竭诚自可转凡心。
寡过未能为我憾,
居心无伪任人非。
道业未成,敢使此心散乱。
死期将至,力辞一切应酬。
闭户拒来人,痛念死期将至。
专心修净业,深惭道业未成。
汝将死,快念佛,心不专一,决堕地狱,饿鬼畜生尚难求,勿妄想人天福果。
汝将死,快念佛,志若真诚,便预莲池,声闻缘觉犹弗住,定克证等妙圆乘。(续编下?楹联/自励)
化他风范
一 端守平常
法不孤起 道在人弘
得最胜之地,方可宏最胜之道。
建非常之事,必须待非常之人。
(增广下?法雨寺万年簿序代开如和尚作)
法不孤起,道在人弘,胜地名蓝,唯人是赖。得其人,则荆棘林便成旃檀林; 失其人,则狮子窟转作野狐窟。(增广下?三圣堂万年簿序)
他人宏法 多重开悟
今之宏法者,多皆以上根利器自诩,又复以上根利器待人,故不注重持名求往生,而以开悟为期望也。此在当人自量可也。如其能开悟、明教理,又能断尽见 思二惑,则何善如之。如其不能,固当依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唯一无二之决定良策。否则,于种善根,则诚有之,于了生死,恐难以预断其劫数也。(续编上? 复海门蔡锡鼎居士书二)
今之宏法者,多喜自立章程,不肯依前人之省心力、省工夫之法以行。虽其心广大,然论其实益,则当逊古人所立之净土法门多多矣。为显我为通家,不依前人成法,若是上上上上根人则可。否则固宜从省心力处用功,则利益易得矣。(三编上?复谢慧琳居士书十)
今之大通家,多多要高大门庭,所说之法,多非合机之法。或只谈玄说妙,而专恃自力; 或则真俗两歧,而为世之所诮。(三编下?复李少垣居士书一 民十八十月廿三)
光之说法 与人不同
光之说法,与一切法师不同。诸大法师多注重在谈玄说妙,光不会说玄妙,多注重在教人敦伦尽分。民十几年光到宁波,黄涵之请到道尹衙外念佛社说开示。 一某大老官坐轿来,时光已演说。后说到“敦伦尽分,父慈子孝”等处,其人乘轿而去。然光素抱此志,不以人不喜闻而改方针。况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尚是枝 末,敦尽乃属根本。无论人愿听不愿听,我仍以是为宗旨。至于皈依一事,非光所宜。以佛教会会长乃主人,光是客人,彼皈依者,当皈依会长,此决定不可移易之 至理。
…………
光一向所说,悉随便而无有定章。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佛事。初日先略说护国息灾之意,即说念佛法门功德利益。次日再详说根本护国之道,以期挽回世道人 心。光初出家至一居士家,其家俱信佛,其婆媳二人儿女三四个各供一佛,供佛之棹,系一长棹,媳烧香供水掸灰,只在己佛前,婆之佛棹灰也不掸,光见之心痛。 以为此种人,未闻善知识教训,致以身谤法。此光注重于敦伦尽分之来由也。又见多有收许多徒弟,皆不是真修行人,故发愿不收徒弟。见僧人向人化缘之卑鄙,故 不愿做住持,做法会。今老矣,尚不至有负初心,而甘守讨饭本分。庶已生西方之友人,不在莲台中诮我也。(三编上?复屈文六居士书二 民廿五九月二十)
他人教人,多在玄妙处著力。光之教人,多在尽分上指挥。设不能尽分,纵将禅教一一穷源彻底,也只成一个三世佛怨而已。况尚无穷源彻底之事乎?(增广上?与马契西居士书十一)
应师所说,乃大乘法。光所说者,乃非大非小,即大即小,上至等觉菩萨,下至博地凡夫,同修共证之法。此法固宜注重,倘泛泛然与一切大乘法平看,则了生脱死,或在驴年。(续编上?复吴沧洲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年)
不顺人情 但顺机宜
真学问,不必在玄妙上显。但令一切人,识得下手处,自可欣欣相从。(续编上?复慧导居士书)
光宿业甚深,有目如盲。每事忏除,业仍如故。谅必多生以来,曾以己见妄说佛法,丧人法眼,误人正智之所致也。以故此生不敢以人情好恶而立言为论。宁令人见憎见骂,断不敢探其所好而誉之,以自陷陷人也。(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九 民七正月廿五)
不喜张罗 不另起炉灶
光之性情,不喜张罗。光之教人,随己职分而为修持,并不另起炉灶。(三编下?复福州佛学社书)
光一介庸僧,毫无淑状。一向行乞,亦不能得。遂于大富长者之门,拾取所弃之残羹馊饭,以自滋养。亦有不嫌酸臭者,迫以求施,遂即以此见与。但取彼此 相适,并不计余人之所厌闻而不欲见也。以故一无所宗,二无门庭,三无眷属。并未与人结一同参,立一社会。凡有来者,则令其各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即上等天姿,出格学识,亦以此相奉。喻如童子奉沙,只期摅我之诚,绝不计及彼之可用与否。(增广上?复王与楫居士书)
真欲利人 勿守成规
今之宏法者,通是崖板章程,不知变通。《仁王》固可护国,讲之殊难领会,念之亦无有多少。若以《普门品》为救国而讲演,则三岁孩子,也会念观世音菩 萨。若《仁王经》,则百千中之一二人矣。如此宏法,只得宏法之大名,难得护国之实益,可叹孰甚……以后真欲利人,切勿死守成规。若前二次之救国举动,光不 禁心痛。舍简求繁,舍易求难,舍无耗费而大耗费,卒至会念者寥寥,其为益能不寥寥乎?(三编上?复谢慧霖居士书二十一)
无迹而化 易于普及
今此国困民穷,凡欲建立法化,先须张罗建筑,则吃力不小。俾彼小人效之以取利,富家畏之以远避。若遇一切人,但教以各尽伦常,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戒杀放生,吃素念佛。则泯而无迹,彼此不妨职业,不耗钱财。似乎人之受化易,而己之担负轻。而佛法之流行,又易普遍也。汝发露地学校、露地莲社之愿,固为 省事,然又不如随地随缘之为方便易行也。上而清庙明堂,下而水边林下,得其可语之人,即以此事相劝。文潞公发十万人念佛求生西方之愿,以结莲社。吾谓一人 以至无量人,俱当以令生西方,何定限以十万也。(三编下?复唐大圆居士书一)
现在兵联祸结,何可大启建筑?建筑即招匪抢劫,招机轰炸之基。建筑愈好,灾祸愈大。若真弘法利生,即以家庭露地,为演说利益处。其修持不妨分作几 处,则不费力费财废事。如赶集然,上集买物,到家中受用。大启法筵,须待世道和平后方可。现在各省大旱,将有人各相食之惨。一旦溃决,则以何法为御乎?光 之知见,与今人绝不相同。依今人办,或有小益,或招大祸。依光办,虽无大振声光,绝无小祸发生。缘起序,有庞德超所刻《潮阳佛教居士林序》,以为底。但换 其地名人名,并特别地点之少分而已。此不必光亲撰。通文理,候建筑成功,斟酌用之。现尚不提建筑,文亦不须预作。善导少康,弘扬净宗,闾巷道路,佛声广 播。如唱秧歌,人人愿听。如传圣诏,各各遵行。谁谓无寺宇不能弘法?须知有真心,自可劝化。以身作则,俾人人各尽己分。引古为范,庶家家即成道场。当此大 乱之世,正好弘法于无形迹中。校彼大建筑之吃力棘手、劳心担忧者,相去大相悬远也。(三编下?复净善居士书二)
二 善契时机
流通佛法 大非易事
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须求契理契机,断断不可师心自立,矜奇炫异,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四 民六六月廿三)
会集之本 何敢流通
流通佛法,大非易事。翻译经论,皆非聊尔从事。故译场之中,有主译者、译语者、证义者、润文者,岂敢随自心裁,传布佛经?王龙舒《大弥陀经》,自宋 至明末,人多受持。由云栖以犹有不恰当处,故此后渐就湮没。魏承贯之学识,不及龙舒,其自任过于龙舒。因人之迹以施功,故易为力。岂承贯超越龙舒之上耶? 莲池尚不流通王本,吾侪何敢流通魏本,以启人妄改佛经之端,及辟佛之流,谓佛经皆后人编造,初非真实从佛国译来者。然此经此论,若真修上士观之,亦有大 益。以但取其益,而不染其弊。若下士观之,则未得其益,先受其损。以徒效其改经斥古之愆,不法其直捷专精之行耳。观机设教,对症发药。教不契机,与药不对 症等耳。敢以一二可取,而遂普令流通,以贻下士之罪愆乎?(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
《无量寿经》中,有三辈。《观无量寿佛经》,有九品。下三品,皆造恶业之人,临终遇善知识开示念佛,而得往生者。王龙舒死执三辈即是九品,此是错误 根本。故以下辈作下三品,其错大矣。故上辈不说发菩提心,中辈则有发菩提心,下辈则云不发菩提心。《无量寿经》三辈,通有发菩提心。在王居士意谓下辈罪业 深重,何能发菩提心。不思下辈绝无一语云造业事,乃系善人。只可为九品中之中品。硬要将下辈作下品,违经失理,竟成任意改经,其过大矣。在彼意谓,佛定将 一切众生摄尽。而不知只摄善类,不及恶类。彼既以善人为恶人,故云不发菩提心。死执下辈即是下品,故将善人认做恶人。不知九品之下三品,临终苦极,一闻佛 名,其归命投诚,冀佛垂慈救援之心,其勇奋感激,比临刑望赦之心,深千万倍。虽未言及发菩提心,而其心念之切与诚,实具足菩提心矣。惜王氏不按本经文义, 而据《观经》,硬诬蔑善人为恶人,竟以恶人为判断。王氏尚有此失,后人可妄充通家乎?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王氏之误,莲池大师指出,尚未说其何 以如此。今为说其所以,由于死执三辈即九品也。书此一以见会集之难,一以杜后人之妄。魏默深,更不必言矣。胆大心粗,不足为训。(三编上?复王子立居士书 三 廿九年八月廿日)
立言之道 千难万难
立言之道,千难万难。纵学问渊博,欲有著作,或节录成言。必须详审斟酌,察其文势,按其语脉,方可不致因词害意,及以讹传讹之弊。前见《佛学指 南》,引《指月录》,有略之文意不贯者,及老病死僧,作生老病死。意谓阁下未及详察,偶尔笔误耳。今试检本录,亦作此说,不禁叹息。大凡后世聪明人之著 作,多有不审谛处。以才力有余,遂不肯再三斟酌,率尔命笔。虽能利人,人以己为通人,随之以讹传讹,则其过亦非浅鲜。
…………
阁下利人之心甚切。以急于成书,故立言多有不审。
…………
大聪明人,大名人,立言必须详审,不可率尔,以人以己为模范故也。若平常人有错谬处,人尚易知而易改。若名人则人必以讹为正,而互相讹传也。(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十七 民八五月十五)
宏法利生 贵识时机
须知宏法利生,贵识时机。今人应受之法,与所受之病,高明者不肯详言。其所言者,纵极玄妙,多非应病之药。或由彼妙药,反增其病。印光譬如无知无识 之庸医,不但不知病原,亦且不知药性。唯以先祖秘制之阿伽陀万应丸,举虚实寒热种种诸病,皆以此药投之。倘不怀疑,取而服之,立见全愈。即秦缓扁鹊无从措 手之症,一服此药,立见起死回生。于是有心活人济世者,为之广出招帖,令有病者,同服此药。虽知秦缓等之神妙不测,而不广告者,以病属宿业,有神仙不能疗 者,况神医乎?(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生此末法,自无资本,承诸人之厚意,于此朝不保夕之乱世,欲将诸宗之经论悉通,而为此朝不保夕之人民,弘各宗之法。此语乃汝敢说,光则不敢说。何以 故?勿道汝无此本领,即有此本领,与佛无异,亦只是契理而不契机。何竟不以净土为提倡乎?将谓一提倡净土,便不显阅藏之所得,而失自己大通家之身分乎?汝 完全在梦中说梦话,光恐汝后来着魔发狂,故不惜苦口,息汝狂见。阅藏则可,弘法当有专主。汝于佛所说三根普被、九界同遵之法,于朝不保夕之时,尚不欲专一 其志,足知汝不知世务,狂妄自是……即遍通各宗,其弘法于朝不保夕、救死不暇之时,决定不可不依净土法门,此万无一疑之定章也。(三编补?复崔德振居士书 五)
因时制宜 方为通人
夫流通佛法,非一朝一夕之故。须深谋远虑,随机设法。佛制固不可不遵,而因时制宜之道,亦不可不亟亟研求,以预防乎世变时迁,庶不至颠覆而不能致力,有如今日之佛法也。(增广上?与佛学报馆书)
座下发菩提心,备十八种物,欲行头陀行,实为行所难行。然光窃不以为然,以时局危险,各处灾荒,冒难游行,《梵网》不许。是宜觅一真实办道之处,死 心踏地,修持净业。校比日日游行,奔跋劳碌为有益也。吾国风俗,不比佛在世时。因时制宜,方为通人。如或决定不肯改所定章,光亦不强。然以后不得再来一 字,来决不复。子行子道,吾守吾志。况光旦夕将死,又何敢干涉他人之事。(三编上?复应脱大师书二)
非大通家 不可说圆融话
譬如水陆舟车,在归家后则全同,在途路上则各异。今人非大通家,断不可说圆融话,只图好听,致无实益也。(续编上?复海门理听涛书六 民国二十一年)
三 唯说念佛
不以大话 撑空架子
光平生率真守愚,绝不肯以大话撑空架子,以自误误人。《文钞》中所说者,均属人各能行,又能现生亲得实益者。即人谓光无知无识,但以愚夫愚妇所行之事教人,亦无所惜。然亦有谓其合己机宜,由兹生信修持者,亦不乏人。(续编上?复姚维一居士书 民 国二十年)
专售一货 往往起家
如市间店铺,各有专售之货。或一种货,亦可通商裕国,兴家立业。或多种货,亦不过通裕兴立而已。吾人既不竖大法幢,检得大富长者门首所弃之残羹馊饭以自资养。有不嫌酸臭者,不妨展转相施。否则,任伊取龙肝凤髓以自资补。岂曰尽人皆贻,尽人皆受我此残羹馊饭,方惬吾心哉?
市间专售一货者,往往起家; 俱售众货者,或亦折本。弘法利生,何独不然?千机并育,乃如来出世事。如来降迹为善知识,亦不以此为准。吾法法不通,但肯念佛,亦可仗之以了生死。吾之不通,亦何愧哉。所愧者,言行不相应,有名而无实耳。(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略知大义 以此相告
接手书,不胜惭愧。光何人哉,敢谓宏法。不过略知净宗大义而已。有不嫌卑劣者,光必以此告之。(三编补?复慈霞大师书)
同生正信 聊尽我心
不慧业重福轻,障深慧浅。虽有救国救民、自利利他之心,而无弘法济众、己立立人之道。只可量己之力,稍为刊布宣说因果净土切要契机之经书。以期见者 闻者,同生正信,同修净业,同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聊尽我心而已。(三编下?苏州弘化社第六届出纳报告清册弁言 民国二十五年丙 子仲春)
光之用心 人多不知
佛法广大,无量无边。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资,欲于现生了百千万劫难了之事,当筹度己力之大小以修。且莫妄充通家,此法尚未真得,又去钻研他宗。致于此 最易得益之事,反弁髦视之,以致仍旧百千万劫不能了耳。佛法犹如太虚,了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所言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者,约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既自己不能 与太虚相契相合,须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论。不妨于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中,约自己而定以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而禅宗、相宗、密宗,无一宗不好。然以年已半百 之人,得仗佛力,能以具缚凡夫即了生死之法,而复致力于其仗自力之法门,虽能助净业而圆通见解,诚恐心力不及,则以彼为正,以此为稍带,必至难以得力。光 并非拒人研究他宗,有不谅者,加以严厉之讥,谓禁拒人研究他宗,则光于冥冥中得福,而大众以光为佛怨矣,祈自裁度而定之。(三编下?复李觐丹居士书七)
药无贵贱,愈病者良。法无精粗,合机则妙。修持法门,无量无边。末世钝根,实难遍通。况非证入,莫能获益乎?光宿业深重,现行微弱。滥厕僧伦,已五 十年。一句佛号,尚未持到心佛相应,遑论其他各种法门。十数年来,每有误听人言,谓为知识。遂至信札往来,以求开示。然光固恪守本分,即以己之所知所修者 奉告。若其识见高明,智慧广大,即令转求高人,决不敢以己之卑劣囿人,以致不能进于高明之域,而屈其天姿才德也。有谓光禁锢人读诵研究大乘经论者,不知凡 来光处求教者,或身羁俗网,或年时已过。对此事务繁冗、来日无多之人,倘泛泛然令其遍读研究,而不先将净土法门之所以,令其彻底明了。其于种善根、明教 理,则或有之。于即生了生脱死,或恐无有希望。以注重于读诵研究,以期开悟而自证,不复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事也。不知凡夫具足惑业,欲仗自力,于现生 中了生脱死,其难甚于登天。以故光不避讥诮,而摅诚以告耳。(三编下?文钞摘要序)
净土法门,若果信得及,守得定,随己所乐,诸大乘经论,皆当读诵。倘此道尚未究明,一涉博览,或恐舍此取彼,则欲了生死,难之难矣。有谓光禁人读大乘经者,此乃不知利害,妄充通家之所说耳。(三编下?复马宗道居士书二)
四 关于文钞
文虽拙朴 义本佛经
光之《文钞》,文虽拙朴,所述者皆佛祖成言,不过取其意而随机变通说之,岂光所杜撰乎哉?光乃传言译语,令初机易于晓了耳。然虽为初机,即做到极处,亦不能舍此别修。以净土一法,乃彻上彻下之法。非如小乘之法,大乘便不用以修习也。(增广上?复戚智周居士书一)
既皈依佛法,当熟读《文钞》,依之而行,自不致受庸人所误,致求来生福报,及外道炼丹运气,以求成仙等。汝果能领会得《文钞》义,纵百千外道,亦不 能摇动汝心。且勿谓此系光所说,恐不足依据。须知光乃取佛菩萨祖师善知识之意而说,非光自出心裁妄说也。祈慧察,则幸甚。(增广上?复周智茂居士书)
世出世法 皆有发明
《文钞》,不但修持净业有所依凭,即涉世守身、齐家教子等法,皆有发明。(续编上?致自觉居士书民国 十六年)
《文钞》语虽拙朴,于禅净之所以然,与日用伦常之互相益,稍有发明,亦可以作自利利他之一助。(三编下?复秦铭光居士书)
《文钞》《嘉言录》,文虽拙朴,而涉身处世,治家治国,即俗修真,居尘学道之要,当可悉知。若能实行,何善如之。若不实行,唯欲谈玄说妙,以图口快活,其所得利益,亦只此口快活而已。(三编上?复杨典臣居士书一)
分析明了 引人入胜
净土著述甚多,未入门人,犹难得其纲要。求其引人入胜,将禅净界限,佛力自力,分析明白,了无疑滞,语言显浅,意义平实,为研古德著述之初步向导者,其《印光文钞》乎?祈息心研究,当自知之。(增广上?复何槐生居士书)
依之修持 决定往生
汝能依《文钞》修持,则决定可以往生西方,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光之《文钞》,皆取佛祖所说者,随机变通说之,实无一句臆说者。汝能依行,胜于见光多矣。(续编上?复窦智睿居士书 民国二十七年)
汝果依《文钞》而修,管保即生往生西方。若于此法之外,欲得了生死之实益,梦也梦不到。(续编上?复李自初居士书 民国二十年)
初发心者 不可不读
《文钞》乃为初机入道之要书,不可不看。(三编上?复孙艺民居士书 民廿八八月初七)
《文钞》,尤为初发心者,不可不读之书。以其言浅近详悉,又多有发挥“居尘学道,即俗修真”之事理。由学佛,而以至“诚、正、修、齐、治、平”之根本,皆可得其把握。(续编上?复陈逸轩居士书 民 国二十年)
竭诚阅之 自得利益
所有修持方法,恐有未谙,今寄《嘉言录》一本,祈息心详阅。则西方之胜妙、修持之法则、临终之助念、家庭之教育,悉可知其方向矣。(三编上?复龚宗元居士书三)
佛法渊深,大聪明人,尽平生心力,尚研究不得到详悉处。然佛法随机施教,若欲得其实益,即从特别超异之净土法门研究而修持之,则颇省心力,实为最要 之道。阁下身居世网,又苦无知识请教,若不以光之文字拙朴见弃,请详阅《文钞》,依所说而修持之,其为利益不可思议。然光之文虽刺目,而多引经论成言,或 宗经论意义,必须竭诚尽敬而阅之,方可得其利益。语云: “下人不深,不得其真。”泥塑木雕之佛,作真佛敬,小则消灾增福,大则超凡入圣,其利益在自己之诚否,不在佛像之真假也。阁下果能以此意息心静阅而力行 之,则为西方极乐世界之法门良朋善友矣。愿勉之,勿虚此望,则幸甚。(增广上?复马舜卿居士书)
顺流而导 势如破竹
《文钞》文虽拙朴,义本净土各经论。《文钞》看过,再看净土经论。均可顺流而导,势如破竹矣。切不可加杂禅家意见。一经加杂,则禅也非禅,净也非净,二门俱破,两无所益。(三编上?复吴桂秋居士书 廿六年七月廿四日)
若不以《文钞》文字刺眼,祈详阅而实行之。此后再阅古德净土各著述,则势如破竹,循流得源矣。(三编上?复张曙蕉居士书二)
护持圣教
一 三宝功德
三宝住世 永为舟航
佛法僧三宝,乃无明长夜之灯烛,生死苦海之舟航。不但志期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所当依怙。即明德亲民、治国安邦者,亦必以显示心性妙理,发明因果 实事,以为转人心而辅郅治之一大助缘也。故古之建大功、立大业,精忠贯日月、浩气塞天地者,多由学佛得力而来。莫不致力于庄严佛像、流通佛经、护持行僧, 冀一切人民,同由住持三宝,悟入一体三宝,以至亲证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也。(续编下?四川乐山县大佛陵云寺创建藏经楼功德碑记 民二十四年)
佛法流通 利益无量
佛法流通,利益无量。天机深者得其深,即可明心见性,断惑证真。天机浅者得其浅,亦可改恶修善,希圣希贤。良以如来设教,虽则正为出世,而随顺机 宜,循循善诱。故于经世之道,亦复发挥净尽,毫善弗遗。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倡妇随。凡一切伦常日用之道,与儒教所说,了无异致。其所异者, 一一各示三世因果,善恶报应。使人心存敬畏,不敢逾越。虽在暗室屋漏之中,常如面对佛天。即下而贪残暴恶之伦,绝无信心。以久闻因果报应之事,其心已冥受 制伏,亦不至十分酷烈。观于列国杀人殉葬,以多为荣。佛教东来,遂灭此风,可以见矣。其入人深而利益溥,譬如杲日丽天,生盲悉获安乐; 阳春回地,焦芽亦荷生成。诚所谓如来不出世,万古冥若夜游; 佛法若流通,人天悉有恃怙。教传东震,年将二千。其间具聪明睿智之姿,立掀天揭地之业,学识通人天,节操陵风云者,莫不崇奉护持,极力流通。不惜巨资,建 立塔寺。以其阴翼治道,显淑民情,使民日迁善而不知所以为之者。故古今首出庶物之人,莫不以流通佛法,为天下太平,万国咸宁之基址焉。(增广上?吉林哈尔 滨创建极乐寺疏)
续佛慧命 唯僧是赖
佛法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难议难思,莫名莫状。克论大纲,不出二谛。约真谛论,则有佛无佛,性相常住。是以圆通道场,历尘劫而不迁不变。真如法 门,尽来际而无替无兴。约俗谛论,则法随缘起,道在人宏。得其人,则辟荆榛而为梵宇,灭狐迹而作狮林。直教佛日增辉,法轮常转。失其人,则即佛地而成业 丛,泯经声而宣尘事。致使普门扃户,觉路封途。僧与佛法,称为三宝者。以其续佛慧命,流通法道,非人莫从,唯僧是赖故也。(增广下?法如庵万年簿序)
法道统绪 必须归一
夫娑婆世界三世三千佛,其出各有时节,前后不乱。一佛出世,一切诸佛纵欲助宣法化,皆不得现作佛身。故观音文殊等,悉皆隐十力德,现菩萨身。一如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法道统绪,必须归一。(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五 民六七月初五)
二 三藏妙典
一代所说 权分五时
大藏经者: 如来之慧命,人天之眼目; 无明长夜之智炬,生死苦海之慈航; 觉先觉后之法源,世出世间之道本也。若非宿植善根,历劫莫闻名字,况亲承供养、受持读诵、依之修习,以迄圆证乎哉?此一大藏所说之法,乃十法界,生佛凡 圣,即心所具之法。在佛不增,在生不减。佛以究竟证故,常享常乐我净之法乐。众生以从未悟故,反承此妙心之力,背觉合尘,迷真逐妄,起贪瞋痴,造杀盗淫, 永沦三途六道之中,了无出期。三乘圣人,虽有悟证,未至究竟,故亦未能全得受用也。大觉世尊,愍而哀之,示生世间,成等正觉,随机施教,对症发药,俾其就 路还家,并不另起炉灶。大根则直说一乘大法,令其顿证无生。小根则先依权渐修持,以培入大之基,终令领受家业,绍隆佛种。一代所说,分为五时:
一、华严时: 唯说界外圆顿大法,人天二乘,均非其器。
二、阿含时: 说谛、缘、权、渐之法,令入化城。
三、方等时: 四教并谈,三根普被。
四、般若时: 以般若妙智,荡除圣凡情见。
五、法华、涅槃时: 《法华》,则开权显实,开迹显本,普授三根之记,共领本有家珍。《涅槃》,则扶律谈常,作最后训。俾身、口、意三业,与佛同净; 戒、定、慧三学,与佛同圆。
综其所说,厥有五宗: 曰律、曰教、曰禅、曰密、曰净。五者名目虽异,理体是一。可专主于一门,不可偏废于余法。如由四门而入一城,如以四时而成一岁。其互相维持,互相辅助之 功,非深悉法源者莫能知。就中律,为入道之初基,虽至圆满菩提,仍复依止。净,为普度之法门,纵令已证等觉,犹当归心。末世众生,非此莫度。各宗智士,急 宜服膺。否则所有修持,但作未来成佛之善因,欲即生一超直入如来地,恐不易易也。此诸经外,所有大小乘律,仍归五时所摄,故不另叙。
经律之外,尚有诸菩萨、尊者所造之释经、宗经诸论,显理破惑,降魔制外,俾佛化得以普被中外者,赖有此耳。是为佛国译来之“经、律、论”三藏也。及 大教东来,法匠蔚起,各宗之著述,美不胜收。其入藏者,乃百千之十一耳。当唐以前,经书均由抄写而得。五代冯道,创兴刻板。至宋,则儒书佛经,俱用板印 矣。宋大藏板,有十余付,而碛砂延圣院尼弘道,断臂提倡,刻此藏板,可谓女中丈夫,令人钦佩。自宋至今,七百余年,所印之经,以屡遭世乱,多分湮没。陕西 卧龙、开元两寺,幸有存者。朱子桥居士,往陕办振见之,与沪各大居士商订影印,其间勤劳,殆难说尽。今将出初期,命光作序。光乃无所知识之粥饭僧,何能发 挥大藏之要,姑以平日所习闻者,拉杂书之,以塞其责。全藏妙义,阅者自知。即未能遍阅,但于现前根、尘、识、大诸法中,回光返照,便可亲证圆通,又何必多 凑散字,以刺雅目也。(续编下?影印宋碛砂版大藏经序 民二十五年)
三藏妙典 取用不竭
一大藏教之文,分为经、律、论三,故名三藏。藏者,“深固幽远,取用不竭”之谓。若于一字一句,得一入处,便可通一切法,达一切义。以故禅宗六祖, 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便嗣祖位。莲宗行人,常持“南无阿弥陀佛”六字,即可现生生极乐国,预莲池会……上根利智,于此各经一字一句,神而明之,便 可自利利他,己立立人。次则至诚恳切,受持读诵,依教奉行。明因果,识罪福,以身率物,俾一切人相观而善。则于法门、于社会,均有利益。若了无敬意,只求 多闻。或妄以臆见,论经深义。则虽是善因,定招恶果。愿诸阅者,各力勉焉。(续编下?四川乐山县大佛陵云寺创建藏经楼功德碑记 民二十四年)
护印大藏 不分彼此
夫大藏者,乃般若之丛林,真如之府库,一切世出世间诸法之渊海也。举凡如来究竟亲证之道、众生即心本具之法,及十方世界之广、三世因果之微,与夫日 用伦常、孝弟慈善之道,悉皆显阐赞导,了无佚遗。以故宏法大士,莫不以流通大藏,为宏法利生之急务焉。刻大藏经,与单刻一二部经论有异。不得谓此功德大, 彼功德小,此法当机,彼不当机。良以一大藏虽有经律论,及西竺此方种种著述,部类各别,卷数逾万,总是一部大藏经故。既是一部,何可割裂疆域,妄分优劣? 譬如万川归海,同一咸味。百花成蜜,同一甜味。卉木虽有大小,春光原无偏僻。形相虽有殊异,明镜岂有二照?如修九层之塔,施砖石于各级,功德同等。如铸千 尺之佛,熔金铜于一炉,哪分高低?但可即末以得本,岂宜执源而废流?菩萨度生,不见能度所度之相; 菩萨行施,不著色声香味触法。故得一心无住,三轮体空,致其福德,直与十方虚空,同一广大悠久。
一大藏教,虽有大小权实、偏圆顿渐、显密真俗、禅净性相,种种不同。然其心光血脉,固皆融会贯通,一无滞碍。如帝网千珠,重重交映。如佛殿千灯,光 光相涵。助刻檀越,但取钱不落空,勿论刊刻何种。庶经理之人,少费心力,而汪洋大藏,速得圆成矣。倘或以分别心,妄生拣择,则人各效尤。必致或有一种,多 人愿刻,以成重复; 或有一种,无人发心,常时阙漏。功德虽有,缓急失当。全藏流通,知在何时?况此时经理校对,悉皆有人。胜缘难再,忍令错过耶?
须知为实施权,权是实家之权。开权显实,实是权家之实。如来说经,菩萨造论,若无西竺此方诸宗古德著述,辅弼翼赞,何能中外流通,至今不替?且世主 治国,尚赖文武辅弼,方得万民仰德而畏威,观光而自化。况如来所证之三德秘藏,实相妙理,若舍古德随顺机宜种种发挥,则佛心所证,唯佛与法身大士能知。其 余劣机众生,将何由而知、何由而证乎哉?是知一大藏万余卷经,同是一法,何可分别?所愿施资助刻诸大檀越,同以无所住而生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则一大藏之 不思议功德,人人各获全分。如一月当空,万川普映; 一气值节,大地皆春矣。(增广上?普劝施资助刻大藏疏)
校正流通 权宜从事
律藏不许未受戒者看,一则恐其未明远理之人,见其因犯制戒之迹。不知乃大权菩萨,欲佛制戒以淑后世,遂现作不如法相,以启如来立制以垂范耳。由其未 明此理,唯据近迹。遂谓如来在世,佛诸弟子多有不如法者。从兹起邪见以藐视僧伦,则其罪不小。二则律藏中事,唯僧知之。倘令未为僧者阅之,或有外道假充比 丘,作不法事,诬谤佛法,则其害非小。故此严禁而预防耳。至于好心护法,校正流通,何可依常途为例?若执定此语,则律须僧书、僧刻、僧印、僧传,方可不违 佛制矣。天下万事,皆有一定之理。而当其事者,须秉一定之理,而行因时适宜之道。理与权相契,法与道相符,斯为得之。律中必有明文,光以目昏,未能遍阅。 蕅益《毗尼集要》,亦有此议,亦不须检查。但无上不明远理,只据近迹,及欲知佛法中机密之事,拟欲假充比丘等过。则放心安意,校正流通。其功德无量无边, 何须过虑?然须缄默,不可以律中文相,对无知无识之人宣说。及泛泛然录之于寻常文集中,以启无知人妄造口业之衅。世出世间,理皆有定,法皆无定。大而经国 治世,小而一饮一啄,莫不如是。何独于律藏而板执乎哉?(增广上?复徐蔚如居士书一)
三 关于出家
1. 近来时弊
今人出家 多易懈惰
光出家五十五年,绝不说教人出家一句话。以今之人一出家,皆变作懒惰懈怠之类,此是上焉者。下之则破斋犯戒,无所不为。以故我誓不收徒弟,不劝人出 家此犹是清朝的景象,民国以来,政府屡欲驱僧夺产。广东陕西河南许多大寺,均拆毁改造。然犹有一班僧俗极力维持,尚能苟延岁月,否则早已全国了无僧人之声 迹矣。汝且在家修持,是为最稳当之修持。我已七十有五,旦夕将死,一身尚嫌其多,岂肯又收徒弟?如不听我说,即非我皈依弟子,任汝所为。汝切勿见我,见我 水也不许你喝。我连我都照应不来,你即欲以一封皈依信,要我供给你一生。我无此精神财力,供给此不受师教之人。你把出家当做一件大快活事,不知今日之僧, 直是无有生路可走耳。要寻死路,又何必以出家寻之。(三编上?复逢辰居士书廿四年十二月廿四)
昨接汝书,知师寿已心有回转,不决定即欲出家。幸甚。出家一事,今人多以为避懒偷安计。其下焉者,则无有生路,作偷生计。故今之出家者,多皆无赖之 徒。致法道扫地而尽,皆此辈出家者为之败坏而致然也。光观师寿根性,在家修持,固不失为一乡之善士。虽不能大弘法化,于自于他,皆有实益。若出家,则年时 已过; 又且身弱,不堪受苦。其于学教参禅一道,若不问津,则了不知其方向。若去参学,则尽此生力,亦未有得。宗教不知,于一心念佛之道,唯能利己。其于利人,尚 欠参学。以故不如在家,依龙舒、安士、二林等之修持为愈也。(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
佛法之衰 实基于此
刻论佛法式微,实不在于明末。明季垂中,诸宗悉衰。万历以来,勃然蔚兴。贤首则莲池、雪浪,大振圆宗。天台则幽溪、蕅益,力宏观道。禅宗幻有下四 人,而天童、磬山,法遍天下。洞下则寿昌、博山,代有高人。律宗则慧云中兴,实为优波; 见月继踵,原是迦叶。而妙峰、紫柏、莲池、憨山、蕅益,尤为出类拔萃,末法所不多见。虽不及唐宋盛时,亦可谓佛日重辉矣。及至大清启运,崇重尤隆。林泉隐 逸,多蒙礼敬。如玉琳、憨璞、木陈等。世祖遂仰遵佛制,大开方便,罢除试僧,令其随意出家。因传皇戒,制护戒牒,从兹永免度牒矣。佛法之衰,实基于此。在 当时高人林立,似乎有益。而世宗以大权乘愿,建中立极。其发挥佛祖慧命之言论,精深宏博。入藏流通者不必言。外有御制《拣魔辨异录》,八卷四册,系吾友子 任氏,乞食京师,于书肆中得之,送于杨仁山,令寄东洋,附于新印大藏之内。想其书已出,好古探奇之士,试一读之。不但于性命有益,而学识文章,当顿高十倍 矣。呜呼盛哉!世宗实为法流震旦,皇帝中之绝无而仅有者,其君如此,则宰官僧侣,概可知矣。迨至高庙以后,哲人日希,愚夫日多。加以频经兵燹,则鄙败无赖 之徒,多皆混入法门。自既不知佛法,何能教徒修行?从兹日趋日下,一代不如一代。致今僧虽不少,识字者十不得一。安望其宏扬大教,普利群生耶?由是高尚之 士,除夙有大根者,但见其僧,而不知其道。厌而恶之,不入其中矣。(增广上?与佛学报馆书)
世祖仰遵佛制,罢除试僧,及与度牒,令其随意出家。在当时高人林立,颇为有益。而佛法式微之兆,实基乎此。自后百有余年,尚复蔚然。嘉道以来,哲人 日希,典型日坠。国家不事提倡,僧侣颓于奋发。加以咸同之际,兵灾绵联。前修既没,后昆无闻。以致鄙败无赖之徒,多皆混入法门。在家儒士,非具超格之知见 者,莫不以佛法为赘疣,谓其无益于人国。而如来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及断惑证真、了生脱死之大经大法,以不研究,谁得而知?新学派出,妄以己意,肆其谤 黩。遂至毁寺逐僧者,相继而起。近数年来,各界人士,眼界大开。知佛法为世间唯一无二之道。不但不与一切哲学、科学、政治、法律相抵触,且能令彼一切哲 学、科学、政治、法律,悉获实益。于是凡有志于亲见本来面目,及挽回世道人心者,莫不研究佛法,受三归以正三业,奉五戒而修十善。吃素念佛,戒杀放生。昔 之嗤为愚夫愚妇之所为者,今则伟人名士悉为之。于是各处皆设佛学研究会,佛经流通处。剥极则复,否极则泰。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至极点。若不以因果报应, 生死轮回,及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佛为训,决难收效。(增广下?广东高州佛学研究会缘起代何剑菁作)
2. 出家非易
易如反掌 难如登天
人各有所应尽之分,当知素位而行,乃君子之本分。若超分而行,非出格大丈夫,决定不能得真利益。何也?以彼不能尽分于易处,何能尽分于难处?
出家一事,语其易则易于反掌,但穿一件大领,就是和尚。而此种混光阴败佛门之和尚,多半将来在三途中过活。欲得为人,恐万中亦难得一二。若要做顶天履地,上弘下化之和尚,则难于登天矣。
汝尚不能于家庭父母妻子具足时,思立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程度,何能出家即证果,而普度怨亲耶?只缘汝当做一出家,则百事不挂怀,不知出家之事, 比在家更多。汝欲清闲自在,逍遥快乐,则决不能做好僧。以弃舍父母妻子,则成大罪矣。光是出家僧,深知其利弊,故为汝详言之。若遇爱收徒弟之坏和尚,则便 骗汝为他作徒弟,你就拉倒了也。且安本分修净土法门,令汝父母妻子同作莲邦眷属,则其利大矣。(三编上?复卓智立居士书三)
今日出家 不若在家
现今世道陵夷,在家修行好,出家反多障碍,切勿萌子女愿了出家之念。汝父于此劫浊之中,不知一心念佛,求生西方,痴痴然,欲参禅明心见性。须知彼所 参者非禅,乃文字知见,参到老,于禅了无所干。即令真得禅宗明心见性之实益,其去了生死,尚大远在。以烦恼惑业未断,悟是悟,生死是生死。若谓明心见性, 即无生死可得,此系门外汉,与狂禅者之所谬认者。然现时谁是明心见性之人?净土法门,全仗佛力,详看《嘉言录》《文钞》,依之而行,决定可以往生西方。 (续编上?复郑慧洪居士书 民国二十二年)
凡事当按自己之职分,以为计虑。明知其不可,而又常欲为之,岂非无事生事,徒扰心神,有何益乎?汝之所问,汝已知其不能,何又问我,我岂能越理教汝 乎?况今之学佛,甚为便利,不似昔年,非出家,遂难闻法修行也。现今邮政大通,在处之经,皆可请致,天下知识,均可请教,何必出家方能修行乎?须知今日出 家,反不若在家居士之有益。以法弱魔强,恶徒邪党,常怀欺僧夺产之心。若处山林寂静之处,则小人竟为夺数升米、几件衣、几圆钱,而行打杀,其危险非古昔所 有。即在城市,亦难免无人事往还。谁能一事不为,安受供养乎?(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年)
无得居士,既有六十老父,何得要出家?使不出家,无由闻法修行,尚有可原。今藩篱大撤,在家人研究修习者其多如林,得利益生西方者,亦常有其事,何 得要离亲出家乎?此事光绝不赞成。按实说,当今修行,还是在家人好。何以故?以一切无碍故。出家人之障碍,比在家人多。是以非真实发道心者,皆成下流坯, 无益于法,有玷于佛也。(增广上?复唐大圆居士书)
女身多障 出家更难
佛法者,一切众生即心本具之法也。三乘声闻、缘觉、菩萨六凡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皆当遵行。在家出家,俱能受持。而况女身多障,诸凡 不能自由; 离乡别井,易招外侮讥毁。为尔虑者,只宜在家持戒念佛,决志求生极乐世界。断断不可远离家乡,出家为尼。至于研穷经教,参访明师,乃决烈男子分内之事,非 女人所宜效法也。女人但当笃修净业,专持佛号。果能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自然现生亲证念佛三昧,临终往生上品。纵未能亲证三昧,亦得以高预海会,长侍弥 陀。由是亲证无生,复本心性。无边教海,皆悉了知。如宝镜当台,万象俱现。然后承佛慈力,及己愿轮。不违安养,回入娑婆,种种方便,度脱众生。俾一切有 情,同登莲邦,悉证无生,庶不负一番决烈修持之心。可谓火里莲花,女中丈夫矣。
…………
女人出门,大有妨碍。况用度艰难,更为不便。受戒一事,若男子出家为僧,必须入堂习仪,方知丛林规矩,为僧仪则,则游方行脚,了无妨阻。否则十方丛 林,莫由住止。若在家女人,家资丰厚,身能自主,诣寺受戒,亦非不可。至于身家穷困,何必如此?但于佛前恳切至诚,忏悔罪业一七日,自誓受戒。至第七日, 对佛唱言: 我弟子福贤,誓受五戒,为满分优婆夷优婆夷,此云近事女,谓既受五戒,堪事佛故。满分者,五戒全持也,尽形寿不杀生,尽形寿不偷盗,尽形寿不淫欲若有夫 女,则曰不邪淫,尽形寿不妄语,尽形寿不饮酒。如是三语,即为得戒。但自志心受持,功德并无优劣。切勿谓自誓受戒者,为不如法。此系《梵网经》中如来圣 训。普陀秋不传戒。传戒在于正月上旬开堂,至二月十九圆满。然祈安住修持净业,不可奔驰跋涉。倘或执著不改,便为不识好恶。妨自己之清修,负老僧之忠言。 我欲汝即身成就道业,断不至障汝法缘。汝但谛思,自知取舍。至于不能出家,即欲舍命,此念虽烈,此心实痴。今之尼僧,谁堪为师?住持庵庙,强暴实多。汝既 是女,上士则难为御侮,为避嫌故。下愚则竭力夤缘,欲造业故。汝只知出家为尼之解脱,不知出家为尼之障碍。故不辞烦琐,剀切言之。(增广上?与徐福贤女士 书)
曲顺亲心 居尘学道
人之际遇,万有不齐。约汝分论,实为在家益大,而出家益小。汝祖业颇可度用,上有慈亲可事,中有兄弟可靠。室有贤妻,膝无子女。而且汝之大兄,颇信 佛法。三弟四弟,亦皆与道不相悖戾。汝在家笃修净业,亦可为慈亲生信念佛,以期了脱之导。亦可为兄弟在外,料理家门之事。亦可以率其妻室、弟妇等,同修净 业,同出轮回之计。外而乡党亲戚,随缘开导。即家舍为道场,举慈亲,及兄弟妻室子侄,乡党亲朋,皆为法眷。随力随分,身率言化。俾永嘉一班迷途之人,并彼 邪见种性之人,同纳于佛法至极圆顿净土法门大冶洪炉之中,共成法器,同修净业。将来同登莲邦,共证菩提。岂不如汝出家为僧,舍亲远去。室人有无依之恨,慈 亲有怨子之怀。而且一班不明至理之人,反谓佛法为背畔世道,妄生谤毁。俾此等人造口业,堕恶道。未见其益,而先受此等大损之为愈乎?况汝慈亲,既不应许, 岂可不遵慈命,仍怀此心乎?如汝亲绝不许汝修行,犹有可原。汝亲甚欢喜汝修行,何得必欲离亲修行乎?佛法中有六度万行种种之功业,皆为利益众生。汝不出 家,则于亲有大利益。只此一事,即可曲顺亲心,居尘学道。俾亲日见之熟,不期其信向而自然信向,即为莫大功德。况不止亲一人乎?又亲既不许,则义不可再思 出家。以佛戒律中,父母不许出家,自己任意求出家者,不许摄受剃度及受戒等。否则师、弟各皆得罪。汝既以光为师,谓为善知识。然光实非善知识,而于背佛法 事,断不敢为。但祈依光所说,顺亲之心,在家修行可也。(增广上?复周群铮居士书四)
有父母可以尽孝,有兄弟可以尽弟,有儿女可以教训,有诗书可以取法,正合夫子居家为政之道。此时不学,真是时过难学矣。纵令文章盖世,官居一品,终 是一穷微极妙之艺人,非适时力学之儒士也。因闻佛语,遂持长斋,可知宿因深厚。废弃前功,意欲出家,可知道眼昏朦。如来说法,恒顺众生。遇父言慈,遇子言 孝。外尽人伦,内消情虑,使复本有真心,是名为佛弟子,岂在两根头发上论也。况贵乡僻居深山,知法者少。高明者以语言不通之故,皆不至其地。仗此好心,竭 力学道。孝弟修而闾里感化,斋戒立而杀盗潜消。研究净土经论,则知出苦之要道。受持《安士全书》,则知淑世之良谟。以净土法门谕亲,以净土法门教子,及诸 亲识。正以生死事大,深宜痛恤我后。不必另择一所,即家庭便是道场。以父母兄弟妻子朋友亲戚,尽作法眷。自行化他,口劝身率,使其同归净域,尽出苦轮。可 谓戴发高僧,居家佛子矣。(增广上?复泰顺林介生居士书一)
汝不可萌出家之念。年时已过,参学不能,苦行不能,谁供养你老徒弟?在家一心念佛,于己于眷属,均有大利益。出家,则眷属永无出苦之日矣。光誓不收徒,勿作此想。(三编上?复慧泰居士书)
出家专修之说,光绝不以为然。以阁下才智足以宏法,率其家人同修净业,是为两得其益。若一出家,家人困苦,必起谤法之心。是未能自利,先害家人,忍 为之乎?佛法无一人不堪修,亦无一人不能修。但能念念知不修净业生西方,则长劫轮回,莫之能出。以兹自愍愍他,自伤伤他,大声疾呼!俾近而家人,远而世 人,同修此道。其利益,校之唯求自了者,何止天地悬隔也!(三编下?复骆季和居士书一)
既已出家 当治习气
吾人出家为佛弟子,固当以佛之平等大慈大悲为志事,不可仍带在家一种骄慢自大,藐视一切,任意作为,不依旧章等派头。须念吾人受天地之覆载,受父母之教育,若不效天地父母之心,则便为逆天悖理,深忝所生矣。(续编上?与明本师书 民国十六年)
光阴迅速,时序更迁。刹那刹那,一念不住。此殆造物出广长舌,普为尔我一切众生说人命无常,荣华不久。急寻归路,免受沉沦之无上妙法耳。汝既厌弃世 荣,发心出家。必须努力勤修,切莫因循度日。出息虽存,入息难保。一息不来,即属后世。当念形质虽禀五漏,心性原具三德。痛洗积劫之女习,力持弥陀之圣 号。观此娑婆,浊恶甚于圊厕。信彼极乐,即我本有家乡。不求此世来生,人天王等福乐。唯愿报终命尽,蒙佛接引往生。朝斯夕斯,念兹在兹。念极功纯,感应道 交。临命终时,必克果愿。既生净土,顿悟无生。回观世间富贵,奚啻阳焰空花,直同囹圄毒海耳。然欲生净土,先治染习。佛经屡言: 富贵难学道,女人亦难学道。良以富贵之人,骄慢成性,奢侈为心。尚不能谦光接物,卑以自牧。又何能息虑忘缘,虚心求道乎?女人则唯矜容仪,常怀妒忌。不知 纵是天姿国色,依旧粪袋革囊。既恋幻形,何悟妙性?如来为治此病,令修四念处观: 一观身不净,二观受是苦,三观心无常,四观法无我。此观若成,则恋身恃势之习,消灭无余,不异洪炉之化片雪耳。汝以富贵女人出家,凡骄奢艳冶习气,必须彻 底抛弃,不使一毫蕴于胸中,将来方有出苦分在。现今法弱魔强,良师善友最不易得。直须上友古人,以古为师。《比丘尼传》《善女人传》《净土十要》《净土圣 贤录》,当熟读之。庶取法有地,堕魔无由矣。近来僧尼,多不如法,不可滥收徒众,坏乱佛法,实为至要。当恪守清规,力修净业。生为坤范,死预莲池。庶不负 跳出万丈火坑,亲为如来弟子矣。(增广下?示某比丘尼代友人作)
3. 重在立志
出家受戒 为了生死
市井习气,出家若不真修,更甚于俗。若欲远离,先须了知世间一切诸法,悉皆是苦,是空,是无常,是无我,是不净。则贪瞋痴三毒,无由而起矣。倘犹不 能止,则以忠恕忍辱治之,则自止矣。若又不止,则设想于死,自然无边热恼,化为清凉矣。《报恩经》谓次第受戒。今出家受戒者,亦先三皈,次五戒,次十戒, 次具戒,次菩萨戒。但古之受戒者,是发心为了生死。今之受戒者,多是为充大僧而图体面。得戒之言,从未措怀。故外方之蟒流子,下流坯,无不皆是受过三坛大 戒之僧。此其弊由于清世祖罢试僧、免度牒,与近世之为师者贪名利、喜眷属之所致也。吾恐贵地诸僧,不知此义。谓度人出家,是第一好事。致匪类入法,法随以 灭。故不避繁琐,而覙缕言之也。(增广上?与谢融脱居士书)
有向上志 多多益善
得手札,知阁下尚未圆具,及贵宅贵乡佛法流通之象,喜不自胜。虽然,吾于喜中,不无大忧。何以言之?夫佛法者,乃九法界公共之法。无一人不当修,亦 无一人不能修。持斋念佛者多,推其效则法道兴隆,风俗淳善。此则唯恐其不多,愈多则愈美也。至于出家为僧,乃如来为住持法道,与流通法道而设。若其立向上 志,发大菩提,研究佛法,彻悟自性。宏三学而偏赞净土,即一生以顿脱苦轮。此亦唯恐不多,多多则益善也。若或稍有信心,无大志向,欲藉为僧之名,游手好 闲,赖佛偷生。名为佛子,实是髡民。即令不造恶业,已是法之败种,国之废人。倘或破戒造业,贻辱佛教,纵令生逃国法,决定死堕地狱。于法于己,两无所益。 如是则一尚不可,何况众多?古人谓“出家乃大丈夫之事,非将相所能为”,乃真语实语,非抑将相而扬僧伽也。良以荷佛家业,续佛慧命,非破无明以复本性、宏 法道以利众生者,不能也。今之为僧者,多皆鄙败无赖之徒。求其悠悠泛泛,持斋念佛者,尚不多得,况能荷家业而续慧命乎?今之佛法,一败涂地者,以清世祖不 观时机,仰遵佛制。革前朝之试僧,永免度牒,令其随意出家,为之作俑也。夫随意出家,于上士则有大益,于下士则大有损。倘世皆上士,则此法固于法道有益。 而上士如麟角,下士如牛毛。益暂得于当时清初至乾隆年间,善知识如林,故有益,祸广覃于后世。致今污滥已极,纵有知识欲一整顿,无从措手。可不哀哉!
以后求出家者,第一要真发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第二要有过人天姿,方可剃落,否则不可。至若女人有信心者,即令在家修行,万万不可令其出家。恐其或 有破绽,则污败佛门不浅矣。男若真修,出家更易。以其参访知识,依止丛林也。女若真修,出家反难。以其动辄招世讥嫌,诸凡难随己意也。
如上拣择剃度,不度尼僧,乃末世护持佛法、整理法门之第一要义。祈与令师及一切相识之僧,剀切言之,则其功德无量无边矣。至祷至祷! (增广上?复泰顺谢融脱居士书二)
上叩佛慈 冥示可否
如有发心出家者,自未证道,不能观机,上叩佛慈,冥示可否,庶无匪徒败种混入之弊。而今之收徒者,唯恐其不多。明知为下流,尚急急欲收,唯恐其走脱,谁肯如此决择。贪名利,喜眷属,致令佛法一败涂地,莫之能兴也。(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四 护持之道
革故鼎新 实赖人为
实际理地,历尘劫而不变不迁; 佛事门中,随因缘而有兴有败。虽否极泰来,属于天运。而革故鼎新,实赖人为。昔世尊将入涅槃,以法道付嘱国王大臣,令其护持流通。盖预鉴后世法弱魔强,非 仗有权力之伟人,保绥御侮。则人天眼目,如来慧命,或几乎息矣。(续编下?赣州寿量寺重兴缘起疏 民二十二年)
内护外护 相需而行
此法虽人人本具,若未闻佛说,则珠在衣里,莫由自知。是以一切诸佛,莫不以流通法道为嘱。流通之法,最初须以建立塔庙,印造经像为始。以若无塔庙经 像,则无由奉尊仪而修净行,阐佛道以导群迷。而一切含识,俱无由瞻礼圣容,培植善根,闻法修持,开发心地也。流通之人,须真修实践之僧,及有势力财力之王 臣绅商。一名内护,一曰外护。内护则严持禁戒,笃修净业。于禅教律密净土,或专主一门,或兼修各宗。必使自他得益,幽显蒙庥,阴翼治道,潜淑民情而后已。 外护则不惜资财,广种福田,普令同人,发起信心。内外相资,法遂流通。若无有道德之内护,则师表未立,人将安仰。若无有势力之外护,则资斧无出,外侮莫 御。以故如来将入涅槃,以法付嘱国王大臣,并及诸天善神。令于后世乘愿示生一切国土,流通佛法,普利含识。由是二千余年,化被各国者,以内护外护,皆有人 故。(增广下?修正管理寺庙条例并护教文稿序)
昔如来将入涅槃,以其法道,付嘱国王大臣,令其护持流通。良以僧众舍俗出家,精修梵行。既乏资财,又无权势。纵能宏扬法化,难免外侮侵陵。若得王臣 护持,则法化广被,外侮不生。以其强暴横逆者,息影而匿迹。调柔良善者,起信而投诚。故得大张教网,捞摝苦海之鱼; 丕振宗风,彻见自心之月。内护外护,相需而行。则如来法化,自可横遍十方,竖穷三际。普令含识,同沐法泽。良由因闻佛法,方知从无始来,迷背本心。起贪瞋 痴,造杀盗淫。致使长劫轮回生死,莫由出离。既知此已,便欲灭除苦因,企得乐果。从兹反迷归悟,兢兢业业。于心,则息贪瞋痴。于身,则戒杀盗淫。改恶修 善,近则感人天之福乐。断惑证真,远则成菩提之觉道。由是恪遵佛教,严持自心。虽在暗室屋漏,长如面对佛天。人怀善念,国息刑法。阴翼治道,消祸乱于未 萌。显辅政猷,敦仁爱而相睦。由斯利益,西竺此土,历代王臣,永遵佛嘱。莫不崇奉护持,唯恐流通传布之不广也。溯自东汉,法流中国。历千八百余年,莫不如 是。迨至清末,法道衰微。哲人日希,庸人日多。加以国家多故,不暇提倡。僧徒率多安愚,不事清修。教网既弛,外侮自临。由是一班无信根人,觊觎僧产。无法 可设,遂借开办学堂,以为口实。每有改佛寺以为学堂,夺僧产以饱己囊者,纷纷不一。及至民国初年,国基甫立,风潮愈甚。同人忧之,遂林立佛教会,屡恳政府 保护。故于四年,遂有《管理寺庙三十一种条例》颁布。其意虽善,但以未加详审。倘施行之人,稍挟偏私。则弊由是生,便成大碍。凡属法门缁素,莫不虑其后 患,故屡有意见书,恳其修改。九年秋,程雪楼居士察其利害,又以意见书面呈大总统。既蒙俞允,批交内务部集议。十年春,方始修正为二十四条。详审斟酌,有 利无弊。仍呈请大总统,以教令公布施行。然政府颁布,不能尽人皆见。而北京法源寺住持道阶法师,护教情重。遂拟急刊流布,以期僻山穷陬之处,缁素咸知,无 或疑虑。问跋于余,以资鼓励。余曰: 如来法道,虽藉外护之力,必须内护有人,始获实效。譬如外有金城汤池,虽则坚不可破,热不敢近。而内中主帅昏愚,抚民御兵,各失其道。则士卒百姓,皆成叛 党。纵有金城汤池,亦何裨益之有?倘主帅明哲,善得士卒人民之心。仁政所及,谁不颂戴?四远闻风,悉来归服。则举寇仇皆为赤子,尽叛逆悉作良民矣。恳祈同 衣,各各发菩提心,力修定慧。以如来无上妙道,自行化他。则人各感佛慈恩,仰僧懿行。自然无信心者,发起信心; 有信心者,力行佛道。将见转残忍为仁慈,兵戈永息。变浇俗为淳风,世运升平。如是则上不负国家护持之至意,下不负自己学佛之深心。而佛恩亲恩,皆堪报答于 万一。凡我同衣,尚期勉旃。(增广下?大总统教令管理寺庙条例跋)
推己及人 势不能止
《易》云: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演宗居士一片婆心,极力推崇《法华》不思议力。奈未能 详知其所以然,遂援引经文,剖判优劣。不但与三世诸佛究竟普度众生之法门相反,即本经本迹开显之义,亦属背戾。徒费好心,贻误自他。前已奉复,略陈其概, 谓断断不可流通。近三二日有数位在家友人,曾阅此书,不胜痛伤。知印光直心直口,敢于陈谏。于数千里外,各寄书并此册,令印光再赋厉石,陈其利害,令勿流 通。保全刘君现生名誉,未来果报。劝善规过,以尽法门友谊。
窃念印光人微德薄,言谁见听?一渎已甚,何敢再焉?继思印光宿生不幸,致令今生生即病目。出家三十余年,虽常勤忏悔,由业障深故,心不入道,目日昏 盲。谅属宿生妄说佛法,瞎人正眼之所感召。兴念及此,痛愈煎心。推己及人,势不能止。欲令刘君及一切人,世世生生得明亮肉眼,世世生生得清净法眼。深达佛 意,彻证自心。普导含识,同登觉岸。永离印光感报之苦,印光亦可藉此稍消宿业。
纵谓指斥通人著作,当永堕阿鼻地狱,长劫受苦。但令一切众生受益,唯我受苦,亦属莫大幸福,受赐无穷。祈告刘君勿再印刷,先所印者,除售出外,凡所 存者,悉付丙丁。且勿谓如此则枉费若干钱财,事难依行。须知: 世人每以钱财作诸功德,断不肯以钱财买诸罪咎。又有不作功德,卒遇盗贼水火,亦复虚耗。况此有误人处,烧之即是功德。若不谅愚诚,依旧流通。深恐彼诸热心 护佛法道者奋袂而起,作论辟驳,出册登报,遍布神州。则名誉利益,两皆受损。倘能悯我愚诚,随即取消。则人必谓刘君到底见地高明,故能从谏如流,唯理是 尚。虽一时之失检,实非故意妄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从兹名誉日高,德望日著。将来必能居高位以治国家,弘法化以利群萌。立功立德 立言,自觉觉他觉满。耀祖光宗,荣先裕后。俾亿万斯年永仰芳猷,则何幸如之。否则初步一蹶,便难振兴。事过而悔,则无及矣。非若印光混饭海岛,以寄残生。 食息之外,百无一能。唯其无能,故亦无求。纵令推之九天之上,不能令其少增; 揉之九地之下,不能令其少损。何也?以无能无求,故无地受增受损。纵欲增损,只成徒劳耳。唯其如此,故敢直心直口,为法门挚友告也。其见听与否,任彼自 裁,但尽我忠告之心而已矣。(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八 民六十一月初一日)
调和法门 须至公至正
光老矣,目力不给,一向不理外事,亦无有门庭法派,任人说长说短,光亦不愿理会。汝以光为师,不妨为汝说一调和法门之法。须用至公至正之心,以至公 至正之语言劝谕之,则为法门之福。若以己之所爱敬者,为完全无少可议。以他所不满者,为完全毁善知识,造地狱业。本为和合法门,反成党同伐异,则护法反成 坏法,好心不得好报矣。如是,则汝以人为可怜者,人亦以汝为可怜,并所尊重之绝无可议至高无上之高僧,亦为可怜也。故孔子令人正心诚意者,必致其知,致知 必须格物。物不格,如戴绿红等色眼镜,凡所见之色,皆非其本色。以心有私欲为主,便溺于一边,不见事之真理,与人之真是非也。此语凡治世修道者,皆当以为 圭臬,且勿以为迂腐而忽之。(续编上?复净之居士书 民国二十五年)
力不能及 不可妄为
住持佛法之人,若不依佛制,即是魔类。况彼魔子是魔王眷属,完全不是佛法乎?今之此种,到处皆是,而无目之人,如蝇逐臭,乐不可支,亦只可随他去了。何以故?彼之势盛人众,倘按实说,不有明祸,必有暗祸,劝人亦只可劝其可劝者耳。(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四 民国二十年)
法弱魔强,此等伤心事,无处不有。若地方有好长官,好绅士,方可整理,否则何能为力。但当借此为求往生之警策,以力修净业,随力劝化而已。力不能为 之事,何可妄干?以致己事亦荒,此事亦不能成就。倘有有大势力财力者,可为劝说者,不妨尽己之心,否则任之而已。古语云: “君子思不出其位。”无此财力势力,而强为之,则或致起诸障碍。凡事俱不可不慎思其情势可否耳。(三编上?复周智茂居士书八)
相宜审势 可行则行
现今佛教厄运已至,直至无可如何。一班梦梦之大和尚,只知贪名利,喜眷属,不讲真修实践。只顾滥收徒弟,滥传戒,滥挂海单。徒藉此以张大自己道气之 声势,以致有今日之现象。汝弟有信来,言及乐清现象,汝邑亦复岌岌可危。若不理,则似乎护法职分有失。若理,则直无办法。固宜相宜审势,可行则行,如不可 行,行亦无益。所可恶者,第一是宏法之人,第二是混饭之人,预先酿成此祸。及至祸到头,尚不知改悔,只知求人,不知求佛求己,亦可哀也。以故光抱定不立徒 众主义,以深厌此等行为,不欲助彼波浪,以同趋于败坏也。(续编上?复念佛居士书)
如意安僧 生死有托
生老病死,人各具有,如来说法,首先陈之。盖欲令众生悟出苦之要道,证本具之佛性。由兹永离幻苦,常享真乐也。然四苦之中,病死为最。在俗则备有眷 属,照应调护; 出家则孑然一身,无所依倚。故从上古德,仰体佛慈,为之寮舍,择人奉侍,饮食医药,悉令如意,较之在俗,无多让焉。此“如意寮”之所由始也。普陀为天下第 一名山,本寺又介乎山之三大丛林,故十方衲僧,往来不绝,久居不去者,恒数百人。唯“如意寮”狭隘褊窄,兼之常住产业微薄,既不足以适病者之身心,又无力 以供病者之药饵。寮名如意,其义奚存?衲接住之初,即以是为急务,拟欲另建精舍七楹,中间前供如来圣像,后供亡僧牌位,使病者礼诵有地,观感易兴。两边隔 作十有二间,除“香灯寮”外,皆为养病之所。少则人各一寮,多则二人共之。彼此相隔,庶无传染之患。身心适悦,易获勿药之征。愈则任彼行藏,没则相宜殡 葬。使来者生有依止,死有归宿。(增广上?法雨寺建如意寮募缘疏代撰)
灵岩之缘
灵岩圣地 缘起因由
灵岩,乃天造地设之圣道场地。吴王夫差不德,不依乃祖太王、泰伯、仲雍,正心诚意,勤政爱民之道,唯以淫乐是务,遂于此筑馆娃之宫,其获罪于天地祖宗也大矣。宫成数年,国亡身死,可不哀哉!
至晋,司空陆玩,筑室其上,后闻佛法,遂舍宅为寺,此灵岩最初开山之缘起也。
至梁,而宝志公祈武帝又为重兴。智积菩萨,屡以现身画像,显示道妙,引导迷俗。
至唐,宰相陆象先苏州人之弟,病于京师,国医无效。一僧求见云能治,令取净水一盏,向之念咒几句,含水噀之,立即全愈。谢以诸物皆不受,曰: “我名智积,汝后回苏,当往灵岩山会我。”后其人至山问之,无有名智积者,心甚惆怅。遍观各殿堂,见壁间画像,乃为己治病之僧也。因特建智积殿,而寺复中 兴。
自晋至唐,所有住持,皆不可考。
至宋,而凡为此山住持者,皆宗门出格大老,灵岩道场,遂为江苏之冠,以地灵故人杰,以人杰故地灵也。
明末清初,又复大兴,圣祖高宗两朝,数次南巡,皆驻跸山上行宫。洪杨之乱,焚毁殆尽。后念诚大师,住塔洞中,适彭宫保玉麟公游山相见,因为查出田地六百多亩,盖十余间殿堂房舍。
至宣统三年,住持道明,系军人出家,性粗暴。因失衣打来人过甚,山下人起哄,道明逃走,寺中什物均被搬空,成一无人之寺,此即灵岩道场复兴之机。否 则,纵能恪守清规,亦决不能成此全国仅有之净业道场。祸福互相倚伏,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嗣由木渎绅士严良灿公,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接管。真 师派人往接,并命明煦暂为料理,意欲有合宜人,当作十方专修净土道场。
民十五年,戒尘法师来,遂交彼住持。住僧以二十人为额,除租金数百圆外,不足,则真师津贴。不募缘,不做会,不传法,不收徒,不讲经,不传戒,不应 酬经忏。专一念佛,每日与普通打七功课同。住持无论台、贤、济、洞均可,祈论次数,不论代数。但取戒行精严,教理明白,深信净土者即可。若其他皆优,而不 专注净土者,则决不可请。自后住人日多,房屋不足,于二十一年,首先建念佛堂,四五年来,相继建筑。今大雄殿已落成,只欠天王殿未建,然亦不关要紧。
光于十九年二月来此,四月即入关,已六年多矣。以老而无能,拟老死关中。因佛教会诸公之请,祈于护国息灾会中,每日说一次开示,发挥三世因果、六道 轮回之理,提倡信愿念佛、即生了脱之法,以挽救世道人心。固辞不获,遂于本月初六日出关往沪,以尽我护国之义务。十五日圆满,十六日为说三归五戒。今晨由 沪径来此间,而苏垣、季圣一等诸居士皆先来。至山,见其殿宇巍峨,僧众清穆,不禁欢喜之至。兹由监院妙真大师,请来堂中,为诸位演说净土法要。若但说法 要,不叙来历,及现在各因缘,则住者来者,均莫知其所以然,或致于此道场与他道场一目视之。在大通家则无所不可,在愚钝如光,又欲即生出此三界、登彼九莲 者,则莫知趣向,故先为叙述缘起焉。(三编下?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 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说)
灵岩规矩 与众不同
灵岩规矩,系光所立,与天下丛林不同。常年功课,与打七同。有请打七者,不过多加三次回向而已。无论请多请少,全堂通通照常念。所有资,全堂并外寮均分,无偏无党,不以开多开少起争执。一律同念,一律均分。(三编下?示灵岩打七规矩为在家弟子说)
灵岩念佛,于江浙可算第一。每日功课,与打佛七无异,打七但加早、中、晚三次回向耳。此山系太平寺真达和尚地方,近来改作十方,专门念佛。凡念经、 拜忏、放焰口、做水陆、讲经、传戒、收徒、传法等,通不行。常年念佛,夏月随便讲净土法门,不招外人来听。(续编上?复沈授人居士书 民国二十年)
爱惜资具 助成道业
灵岩寺,乃梁宝志禅师开山,智积菩萨重兴,历代禅、教、律高僧住持之胜道场地。净土法门,乃即小即大、即浅即深、至极平常、至极奇特之殊胜法门。即 此一生,便出生死。其修法最为容易,其利益最为宏深。于此最胜之地,修此最妙之法,非多劫栽培,何可得值遇乎?然欲修胜行,必赖种种资具。故上自经像,与 诸什物,各须备具,方可令其正行直达无碍。而道场则永垂千古,人则数十年便须更替。此诸所有,若不登簿记载,久或遗失。又屡经更替,亦莫考其源委。是以一 一记之,以期凡住此寺者,及为住持、为监院者,见此诸物,心自思曰: 此物乃助吾人修持净土法门,以期自利利他,同生极乐世界之资具也。当爱之如身肉,护之如眼珠。非悭惜诸物也,乃重施主之助道诚心,以期少求减用,而道业易 于成就也。夫一切法门,非断尽烦惑,不能出离生死。唯兹净土,但具真信、切愿,即可入佛封疆。得此最胜之道场,又修此最胜之法门,而于此诸物之资具,岂可 不加爱惜保重乎哉?若不加保重,则是暴殄天物,负施主恩,纵有修持,亦难与佛相应。何也?以其是只取自己安适,不计人工制造,前人置办,种种不易。而其所 以备此者,为吾修道以了生死也。既轻视此物,不知爱惜,其心行完全不与道相应,何能感佛哀悯摄受,而令其即出生死苦海也。凡真实修行人,必须忍人所不能 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劳,成人之美。能如是,与道相应,与佛相应矣。愿住此寺者,其各勉之。(续编下?灵岩山寺万年簿序 民二十一年)
略示六要 卫护道场
灵岩,乃千百年古道场,乱后遂成焦土。虽小有建筑,卒以无人撑持,仍旧败破。幸光绪末,严大护法,闻真师之名,遂以相奉,盖以冀其复为道场故也。真 师虽复接得,奈以诸事牵缠,不能亲往住持。去年,戒法师来,喜其得人,遂和盘托出,亲送入山,以为住持。而且邀请官绅,声明永作十方常住。戒师品德、学 业、名誉俱优,堪为后学模范。今虽应虞山讲期,汝当格外认真,代戒师领众修持,毋得避懒偷安。凡来此山住者,皆属发心办道之人,大家都要认真用功,互相勉 励,以取丽泽之益。不得浪游闲谈,及不依寺规,自作主宰。此寺已作十方,凡三圣堂子孙在此住,亦须与众共修,均其劳逸,同其甘苦。否则,便是搅乱常住,欺 侮真师。既为真师徒辈,理宜格外如法,尚不至由自己不如法,令人议及真师也。今约略示其大概,以为前途支持之据。
一、时势阢陧,只可一心办道,不可妄拟建筑。即或不得已而小有添造,但取足用即已,毋得多建以图宽敞。不但财力不给,须防由此招祸。
二、世道艰难,饮食衣服,各须俭朴。常住用费,量入为出。若不撙节,后难为继。所有出入帐目,必须分明。不得置买浮华之物,一则费钱,二招讥议。须留有余,以备不足。不可谓有真师接济,而任意浮用。
三、佛堂日课,即依现在所订规矩,切实修持。然不可一向专在事相上用功。必须心心念念,对治自己习气毛病。能如是者,方为真念佛人。否则,如水泡石头,绝无心得。但按净土常规,不可别生花样。有欲立异,如燃指燃灯者,请彼往育王去行,此山永不开此一端。
四、戒法师既应虞山讲期,恐一时难以回来。而住持之名与位,仍属戒师,领众修持之事,汝权为代。当格外勤慎谦恭,不可自大自高。汝乃晚辈,代理其事,不得竟用住持口气,庶大众服汝虚怀,道心更加真切矣。
五、凡处事接物,必须谦和公平,不得固执己见,抹杀正理。尤须大家互相劝勉,精修净业。常省己过,莫论人非,极力克治习气毛病。习气去一分,道业方可增一分。不得骄傲自恣,注意温饱。总须忍苦耐劳,安贫守分。
六、此寺既为十方,即汝与来者,同属十方,应以大公无私之精神处之。凡三圣堂子孙,在山住者,亦须打破私情,自处于十方僧众地位。不得擅倚私意,特 享优裕,任意放纵,以坏成规。否则,便是佛法罪人,真师怨家。宜令他去,免致贻人讥诮。(编注: 原文无“六”字,依“故分六条”之文而补加,以醒其目。)
时事艰难,前途可虑,再无良法,将何以成为道场?恐汝或未虑及,故为络索一上。初本欲统说,继欲惺目,故分六条。不过表示光卫护灵岩道场之愚诚,切勿以越樽代俎而见诮,则灵岩幸甚,真师幸甚。(续编上?与明本师书 民国十六年)
有一违者 立即出院
灵岩为东晋开创古刹,历宋、齐、梁、陈、隋、唐,屡蒙敕修。从前住持,多不可考。至宋之为住持者,皆宗门大老,故致道风冠于江浙。此后直至清初,仍 然如是,载诸志乘,此不备书。洪杨之乱,遂为焦土,僧念诚住宝塔中,适彭刚直公游山,与语相契,遂为清查其田地。因兹盖十余间殿堂,尚未安僧行道。至宣统 间,住僧以失衣误打来人,山下人相率而至,僧遂逃去。寺中所有什物,尽被来者搬空。乡绅严公良灿,以名山无主,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来接。真公发 愿,后有合宜之人,当交彼专修净土法门。其立法不与诸方相同,专一念佛,概不应酬一切佛事。自民十五年起,十余年来,居然成一大道场,并不持簿化缘。其每 日修持,与打七无异,打七但加佛前上供,灵前回向而已。无论请多少人,均是全堂同念,但以施主所请人数之嚫资,全堂均分。故不开牌,无开彼不开我之嫌。诸 方应酬佛事,本寺正课,必致间断。灵岩打佛七,功课有加无减。以故功课虽严,每逢期头,来讨单者,每三四十,而去者止数人而已。饮食一致,无分主宾仆使。 其寺乃真十方。
一、住持不论台、贤、济、洞,但以戒行精严,深信净土法门为准。只传贤,不传法,以杜法眷私属之弊。
二、住持论次数,不论代数,以免高德居庸德之后之嫌。
三、不传戒,不讲经,以免招摇扰乱正念之嫌。堂中虽日日常讲,但不升座,及招外方来听耳。
四、专一念佛,除打佛七外,概不应酬一切佛事。
五、无论何人,不得在寺收剃徒弟。
五条有一违者,立即出院。
(续编下?灵岩山寺专修净土道场念诵仪规序 民二十七年)